第189章 不打无准备之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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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一上班，范文斌就安排赵瑜去一趟公安局。根据宁鹏说的情况，王建国几个殴打万来福的人，是今天中午下班时，被警方从工地上直接带走的，目前关押在公安局，接受警方的审讯。
见老板让自己去公安局看望王建国，赵瑜似乎很不乐意，少许，很委婉地说：“范总，这个王建国吃饱了没事干，竟然打人，理应受到法律的惩罚。”
少许，像不解气似的，语气很重地又恨恨说了一句话，“像他这样的人，以前当黑包工头儿的时候，就闹出过人命，现在还不长记性，又打死了人，还看什么看？依我说，让公安局抓起来，就是罪有应得，活该。”。
对一身土气匪气的黑包工头儿王建国，说句心里话，赵瑜这个出生在农村但自小在县城里长大的人，很是反感，甚至，有点厌恶鄙夷。以前，王建国当七彩石砂场场长的时候，每次来公司，她都懒得搭理。
在她自小也很深的印象中，这些在农村长大的人，坏毛病很多，个个跟原始人一样，粗俗不堪爱钱如命，为了钱，甚至，六亲也不认，没有一点起码的文化修养。
当初，在县百货商场上班时，有几个很热心的女人，见赵瑜长的如花似玉，脾气又很温顺伶俐，就纷纷给她介绍自己亲戚朋友的小伙子，但最终，赵瑜一个也没有看上眼。很简单，这些人都来自农村。
婚姻方面，赵瑜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一条神圣不可逾越的底线。那就是，只要是来自农村的，不管条件有多好，人长得有多帅气，也不管多有才华，对不起，一律不找。
当她向父母亲申明这条底线时，气得她父亲赵登全恨恨地说了一句话，我和你妈以前也是农村人，后来才搬到了城里。你别忘了，你的根在农村。
赵登全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，从距离大安县城不远的一个农村，招工进的县机械厂。刚来时是合同工，干了很多年以后，大概在八十年代末期，赶上一个好机会，转正了，成了很多人羡慕的正式工人。
九十年代初期，又遇上“农转非”，就将一家人转成了城镇户口，又在城里分了一套福利房，就将婆娘娃娃全部接到城里生活，总算跳出了农门。由此，全家成了那个村里第一户吃商品粮的城里人，惹得很多人眼红不已。
不过，尽管赵瑜出生在农村，但由于是兄弟姐妹中的老大，自小就被父亲带到城里生活念书，虽然户口在农村，但与那些正儿八经的城里娃娃，没有啥区别。正是因为这样很特殊的经历，才让她心底里很瞧不起农村人。
后来，经人介绍，认识了在县教育局上班的孙宇凯，得知他是很正宗的城里人，也因为自己年纪一天比一天大，在孙宇凯很猛烈的进攻下，不到半年时间，就缴械投降了。
“老王是公司的人，负责工地上的事情，又做出了这样的事情，不能不管。”范文斌一脸严肃地说，“人命关天，可不是闹着玩的。”片刻，又略有不满地说：“这个老王，五十多岁的人了，还打架，一点也不稳当。”。
后来，当他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，得知王建国当时不仅没有动手，反而还积极劝架，制止了更大的伤害，才明白过来，万来福是被与其一起干活的那几个农民工，为了争夺那个鎏金银盘而打成重伤的。
现在，万来福突然死了，死在了县医院里，王建国等人也被警方带到公安局审讯，公司不能不管。毕竟，这些人，都是公司的员工，为公司出力干活。这一出事情，警方就会登门找公司的麻烦。这也就是今天早上，两个警察来公司找自己的原因，他想。
见范文斌脸色冷峻，话里隐隐透露出一股不可违抗的语气，赵瑜心里清楚，不去是不行的。片刻，只好很勉强地苦笑一声，点头答应马上去公安局见见王建国。
不过，她也很清楚，老板让自己只是象征性地去一趟，表示公司没有过河拆桥卸磨杀驴，没有忘记这些为公司干活的人而已，但什么作用也起不了。
赵瑜前脚刚走，两个身穿警服的汉子，就气宇轩昂地大步走了进来。其中一个刚进门，就紧紧盯着微微发愣的范文斌，笑着问了一句，“范总，你总算回来了？我还以为你跟黄卫东一样，去乌兰山修道成仙了。”
“杨所长。”范文斌认出来人是看守所所长杨宏远，很热情握了握手，请他们坐下，而后，又亲自泡了两杯茶水，放在面前，笑着说：“今天上午有点事情，没有来公司上班。保安部的马骏，将事情都告诉我了。”最后，又说了一句，“很抱歉，杨所长”。
杨宏远喝了一口茶水，笑着说：“我已经不再是看守所所长了，一个月前，调到刑侦大队上班了。”接着，又指着那个一起来的很年轻的警察说：“这是小张。”。
小张马上冲范文斌点点头，很机灵地笑着插了一句话，“我去年刚从警校毕业，在刑侦大队杨大队长手下做事。”说完，又讨好似地望了一眼杨宏远。
范文斌哈哈一笑，用开玩笑的语气，朗声说：“几天不见，杨所长就高升了，变成杨大队长了。”又问道：“抽个时间，约几个朋友，给杨大队长祝贺一下，怎么样？”。
他知道，杨宏远与自己的妹夫，也就是妹妹范文春的丈夫，县疾控中心主任张群的关系很铁，跟自己的关系也很不错。再说，杨宏远这个人很豪爽，爱交朋友也爱喝酒，与自己很是投脾气。
人以类聚，物以群分，这句古语，说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道理。从古至今，鸟和鸟生活在一起。狗和狗生活在一起。动物世界里是这样的，同样，在人类的现实生活中，也是这样，并且，从古至今，一直延续着。
“这是以后的事情，咱们以后再说。今天登门来，可不是为了喝酒。”杨宏远说完这句话，脸色渐渐严肃起来，目光紧盯着范文斌，冷声说：“范总，我这次找你，是来调查万来福被殴打致死一事的。”。
今天早上，接到万来福母亲，一个悲痛欲绝的农村老人的报案后，他不敢大意，当即带领有关人员赶到县医院急诊室，找到主治大夫滕晓波医生，对案情展开很详实的调查。
滕晓波三十多岁，长得白白净净，像个女人，很秀气。他告诉杨宏远，今天凌晨四点多，正睡得迷迷糊糊时，120救护车送来一个男子，声称头疼的很厉害，有好几天了。刚来时，这个叫万来福的男子，就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。
万来福的老妈也跟着救护车一起来了，说儿子在工地上干活时，也不知是啥原因，被一个叫王建国的包工头儿带人打了一顿，又没有钱医治，就一直在家里休息。说着，又大骂起了那个叫王建国的人不是个好东西。
我见病人的情况很危急，就马上让他老妈去办住院手续。同时，让护士帮着将病人送往ct室，做了一张ct图片。滕晓波很清楚事态的严重性，说的很具体。杨队长你知道，这是不能少的一道检查程序。
说到这儿，滕晓波拿起桌子上的ct图片，递给杨宏远，片刻，又说：“等做完检查，送到手术室的时候，病人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。”继而，忍不住叹了一口重气，又说了一句很同情的话，“一个还没有结婚的年轻人，就这样走了。”。
杨宏远看了看ct图片，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脑构造，也看不明白，就冷声问道：“滕医生，根据这张图片，你能不能说说，导致这个病人死亡的主要原因是什么？”。
“外伤。”滕小波紧盯着对方，语气很坚定地说，“病人脑部受到外力打击，又没有及时到医院诊治，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，是造成死亡的主要原因。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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