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5当你以为自己是正常人的时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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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王角发现加护病房里里外外被围了三五六七圈的时候,整个人是懵逼的。
  
  什么情况啊这是?
  
  “王先生,您要去哪里?”
  
  “呃,吃碗面?”
  
  “王先生要吃什么面,跟我们说一声,我们去食堂拿。”
  
  走廊内的安保人员脸色肃然,其中一人还提醒了一下王角,“王先生,现在外面不安全,有人想要杀王先生,王先生,安全第一。”
  
  “呃……好。”
  
  卧槽真有人要杀老子啊!
  
  卧槽老子就是想要去洛阳上大学啊!
  
  卧槽什么情况啊这是?!
  
  慌了慌了慌了……
  
  虽然跟妻妾们装逼说完全不慌,但看到这个阵仗,王角现在是真的有点小慌,感觉随时小命儿不保的样子。
  
  自己还没有跟老婆生个一男半女呢,不想死啊卧槽!
  
  回到房间,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,窗户外面居然多了遮阳帘,与其说是遮阳帘,倒不如说是幕布,能透光,但啥也看不清楚。
  
  很显然,安保团队的要求还挺高。
  
  “谁要杀我,倒是吱一声啊。”
  
  笃笃。
  
  话音刚落,就听到了敲门声,开门之后,就看到冯令頵带着韩熙载、冯延巳还有几个“始兴县伯”家的人。
  
  “冯经理,这是……”
  
  看上去极为疲惫憔悴的冯令頵,递了一份报纸给王角,“广州出了大事,番禺县县衙被占领,‘民变’声势浩大,当地‘农工会’宣布自治。王相公,冯家的人,现在想要伺机杀你。”
  
  “不是吧卧……我真是太惊讶了。”
  
  赶紧把这么几个访客请进来,就听“始兴县伯”的人开口道:“王同学,照理说冯家人是不敢杀你的,毕竟,你是教育部认定的北苍省大考第一名。但是,凡事总有例外,对不对?”
  
  “对对对,说得对,万一有变态,这谁扛得住?”
  
  王角有点小慌,神色看上去很是紧张,然而实际上张家人这么一说,王角心中就已经不慌了。
  
  他倒是想了起来,钱老汉早就跟他说过,谁都可以得罪,但教育部的人是没办法得罪的,因为教育部不是某个势力,它是无数个势力的总成。
  
  潜规则是它,明规则还是它。
  
  贞观三百年的教育部,撑起了整个皇唐天朝的文官体制,它就是统治阶层的具体图腾,可以不顶礼膜拜,但谁要破坏图腾的根基,谁就是公敌。
  
  所以,在出现全新的图腾,用来替代它之前,王角这个北苍省大考状头,还真是没几个世族族长敢随便暗杀。
  
  可张家人说得对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。
  
  比如说冯令頵的儿子冯延鲁,鬼知道天下间有多少个“冯延鲁”?
  
  再比如说,王角陡然就想到了钱老汉……
  
  万一,就是说万一吧,万一有人学习钱老汉呢?
  
  冯延鲁是变态不假,可钱老汉是老变态啊,而且变态了几十年,比躁狂症重度还要躁狂一万倍。
  
  可偏偏心平气和、慈眉善目,看上去还挺有修养……
  
  横竖钱老汉要是出一本《一个老变态的自我修养》,大概有不少心理变态是会买爆的。
  
  然而王角却不知道,自己刚才的下意识反问,关注点出现了极大的偏差。
  
  正常来说,一个老贵族的学生,在听说“民变”之后,重点是在“民变”上,其次才是自身的安全。
  
  王角很丝滑地跳过了“造反”这个关键点,直接完美地落在了“人身安全”上。
  
  很合理。
  
  所以不合理。
  
  冯令頵和张家人像看变态一样看着王角,冯经理内心震惊,因为这个姓王的小子,压根不在意“民变”这件事情,甚至毫无疑问地认为“农工会”宣布自治很正常。
  
  这种感觉非常强烈,强烈的让冯经理觉得王角是不是乱党。
  
  跟着过来的韩熙载原本还挺不耐烦,陡然看到了王角的表现,他顿时就双目圆睁,寻思着自己初中同学刘德光的表妹夫,还真是……不简单。
  
  “怎么一个个这么看和我?我说错什么了吗?”
  
  “王相公,广州……民变啊。”
  
  “对啊,有什么问题吗?”
  
  “……”
  
  “……”
  
  “……”
  
  王角一脸懵逼,寻思着社会动荡出现“民变”不是很正常吗?
  
  “不是,到底怎么了?不就是‘民变’吗?还有那个什么‘农工会’宣布自治,对不对?这其中,难道有什么蹊跷?”
  
  “没……”
  
  “没有。”
  
  “没有没有没有……”
  
  忽地,冯令頵有点儿后悔过来了,他觉得,钱先生的高徒,怕不是真的就是个“乱党”,而且流派诡异……
  
  “咳嗯。”韩熙载这朵“梨花”轻咳一声,然后小声问王角,“王大郎,‘农工会’宣布自治这种事情,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出现过。”
  
  “什么?!”
  
  王角一脸震惊,来访众人这才松了口气。
  
  “这么废物吗?”
  
  王角又说道。
  
  来访众人直接汗毛都炸了起来。
  
  “王相公!可、可不能这么说啊!”
  
  “不是?这有什么不能说的?”
  
  冯令頵很是纠结,钱先生到底是怎么教育高徒的?
  
  不可能啊。
  
  “王相公,也就是在这里,要是去了京城,可不能如此宣传,一旦为进奏院‘金牌选人’所知,王相公的前途,怕是要经历一些磨难。”
  
  话说到这个份上,王角顿时明白过来,这大概就是“高压线”,谁碰谁死。
  
  或许民间可以提,甚至可以喊,但进入了体制中,就进入了筛选机制,简而言之,这是一个“敌我识别装置”。
  
  “呃……冯经理,我以前就是个杀鱼的,所以不是很懂。多谢冯经理提醒!”
  
  “不客气的王相公,注意就好。”
  
  冯令頵话是这么说,看王角的眼神都已经变了,心中暗忖:钱先生不愧是钱先生,胸怀广阔,在学生有如此思想都能容忍,古人云“有教无类”,钱先生可谓真先生。
  
  心里面加了多少戏且先不提,见气氛冷场,冯令頵又道,“王相公,眼下就要紧急管制,还是随我们一起去州府大楼吧。那里守备森严,也有独立的医疗保障。”
  
  “好!”
  
  王角毫不犹豫,此时他已经有了一种全新的视角,他发现,冯令頵父子这种下层“贵族”,或者说精英,因为有着明显的才能,所以才对现状的不公,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反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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