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凤萧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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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月一早备了马，待日出后，众人启程。
　　她不擅骑术，因为哀牢性急而一同骑马。
　　哀牢在前，月慢紧随，江月与我在最后驾马缓行。
　　偶尔休憩，哀牢始终独自一人坐着，眼望天道宫廷，就这样抬眼望着，面无表情，不出声。
　　月慢问及江月有关哀牢与雾颜之间水火不容的原因，江月起初不作答，旁人问得多了，她避着哀牢诉说一段她目睹的针锋相对。
　　那已是哀牢刚刚重回天道时的事了。
　　天道进入雾颜统治的盛世，他励精图治，崇尚武力，一改洛仙平淡无为的作风，在天道掀起强势的改变。天人本没有兵卒，以往，每当阿修罗来犯，靠勇士自发组成临时军队来抗击，而雾颜要培养以武为生的男子，伺机出征阿修罗，赢回天人的声誉。
　　天人本性高傲，终是忍不下落败的耻辱。
　　当哀牢回来时，雾颜春风得意地向他展示强盛的成果。
　　新起的宫殿，戎装的武士，繁荣的村落……天道的一切都有别洛仙时那样萧条，连智慧果树也重开出昔日的花。
　　雾颜果然是能力卓越的男子，任谁都钦佩他。
　　唯独哀牢妒忌了，善妒的天性挑拨着他的刚强。
　　于是，他只身去面见雾颜。
　　两个男人，在空旷的宫殿里展开一场对峙，就此，彼此冲突，厌恶，相轻。
　　起初还是友好的，雾颜特地向哀牢展示他新造的高塔。
　　原本洛仙栖居的巨塔，在天崩地裂时垮塌，于是雾颜在原址上复原石塔，以此纪念洛仙舍身的事迹。
　　他对哀牢说，“我再不让天人受一点威胁。”
　　他们并肩站在窗前遥望通天白塔，哀牢问他说，“已有了水幕之墙作为屏障，为什么，还要大兴武力？”
　　“倘若有朝一日，那一道天堑毁了，天人又该何以依靠，”雾颜正色诉说，“唯有自强不息，才能永保平安。”
　　哀牢铿锵地说，“水幕之墙无坚不摧。”
　　雾颜转过脸旁面对他，似讽刺，似犹豫，“哀牢，你可记得，洛仙曾说，除非天人内讧，或者仇怨更甚我的生灵，方能与我同归于尽。”
　　除非天人内讧，或者仇怨更甚我的生灵，方能与我同归于尽。
　　一个女人的声音，在烽烟四起，天地混沌中，那么尖锐，那么凄厉，令后世众生小心铭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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