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星移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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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星移4
　　
　　我踏上了远行的路。
　　这一天清晨，我醒来时已是天色灰暗，风中有雨雪霏霏，江月我送我至湖岸。
　　她为我撑着素色的伞，不言，静默地望着我登上湖岸的一叶扁舟。
　　我接过她手中的伞，回首，仍然是那一片不变的风景。
　　我以为映玠会出现的，然而再是望眼欲穿，也等不到他姗姗来迟的身。
　　此时，曼陀罗正对他讲述着一段含辛茹苦抚育业卿的故事，来徒增他道德的内疚。
　　我问江月，倘若换作你，你要如何抉择？
　　她中肯地对我说，“纤尘，我是飘忽不定的女子，心无所向，随遇而安。我从来不会权衡，不懂得公平与否，我简单地处理一切复杂人事，欠下的就偿还，答应的就做到，矛盾了，就随心所欲。”
　　然而映玠，他偏偏是世间最复杂的男子。
　　我就这样离开，在水冷风清的早晨，苍白天空弥蒙水汽时渐行渐远。
　　他们在坐享举家团圆的乐趣，我消失在雾色最深处。
　　雨水入湖，涟漪点点，映照我悲愁的心情，同天空融为了一体。
　　我已离去，映玠，留你了断后事后回来。
　　如我所料，曼陀罗诉说起那些封尘了的故事，利用同情，来笼络映玠恻隐的心。
　　那一场浩劫，残酷得即使是回忆，也骇人听闻。
　　曼陀罗对映玠诉说，也特地要业卿旁听。
　　她要讲述阿修罗女人所遭遇的，最血腥惊悚的片段，绝境下的女人，末路求生。
　　映玠，你无人可挡，所向披靡时，洛仙潜入了阿修罗的宫殿。
　　所有的男人都整装远征，宫廷里只有女人。
　　我们对抗不了来自天道的高手，各种抵抗在她面前成为了愚昧的徒劳。她气势汹汹，无人敢挡，在阿修罗的宫殿里长驱直入，直奔我和甘珠儿所在的卧室，用长剑劈开门栏，剑锋随即指向了蜷缩在角落的我们。
　　她用利剑胁迫我们离开，一步步，走向混战中的虚无世界。
　　我与甘珠儿都有孕在身，受不得疲劳，跌倒在地，她便拽起我们的衣衫，泄愤一般地厮打。
　　甘珠儿在流血，她的脸色比层云还要苍白，剧烈的腹痛令她咬破的嘴唇，几度晕厥。我眼见鲜红的血液从下体流出，滴在地上，沿途留下一条红色血线。然而洛仙，她残暴地用长剑刺进甘珠儿的肌肤，用疼痛唤醒她的神智，在逼迫她往前。
　　甘珠儿跪在地上哀求她，苦苦乞求，唤不起她一丝怜悯。
　　她在笑，她笑得尖锐而快活，因我们的哀嚎而更加恣意。
　　我自知死期已至，她却不让我一死，折磨得还不够，定要带我们进入虚无世界，好在你面前手刃我们，让你眼见。
　　我已经再无力往前一步了，甘珠儿扶着我，拼尽全力站直了身。
　　她说，既然是邪君的妻子，就要肩负阿修罗的尊严。
　　我不及甘珠儿那般刚烈，跌倒在虚无世界的边缘，求饶地望着洛仙，期盼她尚有一丝未泯的良心，让我速死。
　　我遍体鳞伤，血痕斑斑，已是生不如死。
　　放眼虚无世界，尽是乱相重生，黑烟流窜，各种雄浑的嘶吼，深重的悲鸣，以及临死的呐喊充斥整个空间，空气中血腥与硝烟尽染，血肉之躯的气息熏染了清风。
　　洛仙站在了高处，俯瞰天人节节败退。
　　天空在剧烈地震荡，天柱崩塌，地动山摇，整个世界都在燃烧中趋于毁灭。
　　她肆虐地欢笑，举起了宝剑刺向甘珠儿。
　　霍霍银光在黑幕中闪耀明光，甘珠儿的鲜血熨平她的仇恨。
　　我眼见她刺过甘珠儿的胸膛，甘珠儿倒在地上，痛不欲生地垂死挣扎。
　　她还没有死，血肉模糊地在地上抽搐，身体扭曲地滚动，手指抓着自己的肉，抓破了皮肤，渐渐地，就再无力动作了。
　　映玠，那时，你在远方看清了这一幕的。
　　你运用法阵散发的邪神之力，企图救我，然而下一刻，洛仙再拿剑刺向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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