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春光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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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春光16
　　
　　这一夜，映玠与我彻夜无眠，我们在智慧果树下坐了一整夜，直到天明。
　　映玠讲述着他的故事，在那一场战役之前的岁月。
　　他在想念那段时光，想得很久，日思夜想，想得肝肠寸断，最终麻木了，也从未间断过。他想得太久，久得早已不愿再启齿说出，却在昨夜，对我述及。
　　当翌日的晨曦铺开，清晨的水泽弥漫风中时，他已是满面倦容。
　　他扶着我站起身，握着手中的荼蘼花痴痴地看着。
　　纤尘，回去吧，回到安乐的家园，再不要理会别人的恩怨。
　　纤尘，做平凡的女子，快乐无忧。
　　纤尘，你澄净无暇，我来祝福你的前路。
　　我望着他俯下身，一夜未眠，他的背脊略显颓丧，郑重地用手指刨开土，栽下那朵即将枯萎的荼蘼花，小心翼翼。他像天底下所有老去的男子一样沧桑，尽管长着一张栩栩如生的完美面孔，徒有轮回死主的盛名。他的心老了，看淡了，空泛了，却又格外患得患失，令人怜悯。
　　他分明，是世间最寂寞的男子，一名男子。
　　“纤尘……”他唤我的名，嘴角挂着隐忍的笑靥，缄默着注视我。
　　我凝视了他，临水照花般惊喜着。
　　业卿已经醒来，他缓缓走到映玠身前，行下大礼。
　　业卿，世间的事，没有一件不是闲事，又无人可以改变，你我皆是如此。你要证的正法，只有你独自寻觅，六道轮回从来都没有主宰万物的神灵，有的，只是放不下的执着，求不来的**，千叶法师，你，我，曼殊……我们，都是众生而已。
　　业卿别过了映玠，跨上马背，折返归途。
　　映玠就在他身后，默默相望。
　　当众人的马蹄踏上了草原，策马疾驰时，我下意识地回头，见映玠仍然站在原地，离我远去。
　　他就站在那株荼蘼花旁，璀然微笑。
　　轮回死主，他配得上至高的赞誉，他风华绝代，卓然风度包容整个天下。
　　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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