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春光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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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渐渐分不清眼前所见的究竟是我心生的幻象还是天道的真实，仙雾在视线中拨开，层峦的宫殿在我身旁倒退，一座通天的白塔最终停滞在我面前，令我不得不仰望。
　　我陷于虚幻与真实的交叠，一览梦里的天上人间。
　　这里有大朵盛开不谢的鲜花，星星点点，遍布视野，透明的浮珠，折射的光线，沁心的香气在风中散开，在一幕金色的光芒之中静谧，流溢，整个天道被神圣和奇妙笼罩，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浸泡在无边的满足与快乐之中。
　　天道太美，美到令人生生地嫉妒。
　　业卿走进天道中心的白塔。
　　宏伟的白塔里空无一物，穹顶上吊下长长的藤条，绑着鲜花点缀的长椅，一个女人斜倚在长椅上，注视着我们走近。
　　她蒙着金色面纱，朦胧地显出那副属于天人的完美容颜，带着不屑一顾的骄傲，瞥过了业卿。她的腿慵懒地搭在长椅上，露出一截小腿穿着白色的绣花鞋，裙摆轻盈，拖着地面，轻微地随风晃动。她微微叹了口气，坐正了身，却仍是那副如秋水般清冷的神采。
　　对于远道而来的业卿，她并未显出应有的热情。
　　“我叫洛仙，”她只说了这一言。
　　业卿朝她微笑。
　　“你，就是大黑天护法？”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在白塔外响起，打破室内的安静。
　　我转身望去，那是一个穿着华服，身佩长剑的男子，他站在门口，逆光而来，尽管看不清他的容颜，却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强健威武。光线在他身后散开，他高昂的身躯挡住了光明。他是踏步而来的，脚步铿锵，应着他昂扬挺拔的身躯，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，象征着正义与威力。
　　他是勇士，尚未接近就已经感觉到那股散发出来的英雄气概。
　　“他是哀牢，”月慢凑近了业卿，对他说，“他是天道最勇敢的男子。”
　　哀牢，业卿的思维停顿了，随即又对他说，“我非大黑天护法，只是有幸走进他的小岛，沐浴他的智慧。”
　　为什么要帮助我们？
　　为圆千叶法师大愿，护世间正法。
　　愿众生常安泰，罪垢不得侵，若有祸事再临人间，我必重入轮回，护持十方一切苦难众生。
　　哀牢憨实地冷笑，“你有怎样的伟力，能拯救神通高于你的天道众生。”
　　业卿郑重说，“愿倾力保全，舍命而去。”
　　哀牢喉音顿挫，“你不愿将人类扯进我们的战争，又要如何保全我们？”
　　“我想前往阿修罗道，尽我所能，调停纷争，”业卿郑重回答，“轮回里的生灵，此刻虽然陷于欲望，贪婪，嫉妒的苦海，然而他们，终会懂得的。诸神的智慧终将普照六道轮回，一切生灵，都会往生净土。”
　　业卿，你洁净无瑕的心灵，从来都看不见真真切切的大千世界。
　　哀牢已经流露出了嘲讽的神色。
　　洛仙从长椅上跃下，不顾众人，径自朝门外走去。她与业卿擦肩而过时，突然露出盈盈笑意，开了口说，“天道有美不胜收的风景，你不要错过。”说完，快步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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