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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贺司珩想了解一件事,易如反掌。
  不过半小时,就有人给他打电话。
  
  “怎么都找我来了?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,圈子里就都在传你和林疏月的事儿了?”接连被电话吵醒,周杨没了脾气,从床上坐起,靠在床头。
  他嘴里叼着根烟,嗓音被烟草浸染,语气挺冲的,“一大早,又是周橙,又是江泽洲,又是陈凯年的,好家伙,一个个都问我你相亲的事儿?感情我是你妈,还是你女朋友啊?对你事无巨细的。”
  
  贺司珩没心思和他开玩笑。
  
  “说说。”
  
  “这压根就是嘴碎,我和陈凯年瞎猜的事儿,我俩就在吧台那儿坐着闲聊,鬼知道有人听了这话,当真了。”
  
  一个礼拜前。
  陈凯年到“越色”喝酒,他一个人来的,没去卡座,在吧台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。
  
  “喝什么酒,陈大少?”
  声音熟悉,带着玩世不恭的调侃。
  
  陈凯年抬头,见到吧台后,站着的是周杨。他开酒吧的,自然也会调酒,今儿个难得来了兴致,又遇到熟人,他说:“negroni,怎么样?”
  “给你把金酒换成波本威士忌。”
  
  这杯酒就换了个名。
  boulevardier。
  法语,译为花花公子。
  
  陈凯年轻嘲:“我算哪门子的花花公子?这杯酒,还是给你自己留着吧。”
  周杨笑意散漫浮荡,调好酒递给他。
  
  “对了,我舅舅你知道吧?”半路,陈凯年突然发问。
  陈凯年的舅舅,林氏企业总经理。
  
  周杨:“知道,怎么?他不还有个女儿吗?和今兮一样,在芭蕾舞团上班的?叫什么来着……”虽说都在一个圈子里,但是不常玩一块儿,周杨也不太了解。他连上任女朋友叫什么都记不清了,更何况是这种鲜少有交集的人。
  
  “林疏月,她我表姐。”
  
  “这名儿还挺好听的。”
  
  “人长得也漂亮。”
  
  话到这里,周杨看陈凯年的眼神霎时变了味儿,“怎么,准备让我给你当表姐夫?”
  陈凯年觑他一眼,说:“你是真没听说还是装没听说,贺家——贺司珩的母亲,说是挺喜欢我姐的?”
  
  周杨没当真:“于姨最喜欢的是今兮,巴不得今兮明儿个就上她贺家的户口。”
  陈凯年:“可我听说,贺司珩和今兮一直没公开。”
  
  “……”
  
  周杨愣了一秒,又思考了一秒,“于姨喜欢林疏月,所以呢?”
  舞池的光明暗变幻,照的陈凯年脸上的笑都有几分诡谲,“我听说我舅舅周六在悦江府订了包厢,贺总也在悦江府订了包厢,你说这是不是巧了么?”
  
  有些巧合,凑在一块儿,在有心人眼里,就成了命中注定。
  
  周杨的酒吧,圈内人都爱去,隐私性高,酒也多。
  只是在吧台聊天,周围竖着耳朵听的人不少。这话就被人听去,三言两语,流言蜚语,传得速度极快,不消一会儿,就传遍了大半个圈子。
  
  ……
  
  周杨是说过就忘了,没往心里去。
  他这些天成天泡在酒吧里,醉生梦死,哪知道外面已经谣言满地了。要不是周橙这个电话打过来,他都快不记得有这档子事儿了。
  
  “阿珩,我的问题,以后再也不会在外面胡说了。”
  
  贺司珩眉梢轻挑,见今兮抿着唇低头,一言不发的模样,他说:“下不为例。”
  
  周杨:“行,那今兮那儿?没啥事儿吧?你家那天鹅公主傲得很,这事儿要是传她耳里,你俩怎么着也得吵一架,分房睡什么的,对吧。”
  
  贺司珩扯了个笑,笑意不达眼底:“我可什么都没干。”
  
  这话不只是对周杨说的,更是对今兮说的。
  他什么都没干,无端被卷入流言,这事儿说起来,最无辜的就是他了。
  
  来龙去脉了解清楚,贺司珩把电话挂断。
  他朝今兮抬了抬下巴,“虽然我挺满意你吃醋的行为的,但是捉奸前,希望你能够先来问问我。”
  
  今兮羞愤地低着头,没敢看他一眼。
  她闷声:“问什么?”
  
  “问我到底哪儿来的胆子,敢背着你这只黑天鹅,去外面找野天鹅。”
  
  “……”
  
  “还有,”贺司珩说,“你抬头。”
  
  四目相对,他的眼神笔直。
  
  “我有你一个就够了,其他女的,与我无关,现在是,以后也是。”
  
  -
  
  该说不说,贺司珩这句话取悦到了今兮。
  今兮一扫之前的躁郁不安,就连隔天一早,遭遇堵车,她也心情悠哉坐在车里,安静等交警指挥。车流很快又恢复顺畅。
  她一脚油门,车子驶往南城芭蕾舞团。
  
  上午排练,她每次往周橙那儿看,周橙都迅速别过脸,尴尬又别扭的模样。
  
  今兮想到上周,因为贺司珩要去相亲的事儿,周橙几乎天天都缠着她。排练时坐在她边上,吃饭时也坐在她边上,就连她去换衣间换衣服,周橙也眼巴巴地跟过来。
  
  对此,孟宁很有危机感:“她是不是要取代我,成为你的好朋友了?”
  
  今兮哭笑不得。
  
  现在倒好,事情真相坦露,周橙又回到了过去,对她爱答不理的模样,偶尔和她说话,神情里也隐隐约约,透着勉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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